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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衣女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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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衣女子

詹雪燭緩慢吐出兩個字,語氣僵硬,對說話還有些生疏,發出的聲音略顯奇怪。

“你的——血——是我的”

李屏嬌傻傻的看著他,突然說話的詹雪燭讓她楞了一瞬。

難道詹雪燭看出了她身上的封印?

李屏嬌沈下臉,她還來不及說些什麽,十頭幽藍獸就躍下了屋頂,重重砸在地上,地板都被砸的變了形。

“不留活口,動手。”

命令下達,十頭幽藍獸開始攻擊起來,李屏嬌擋住他們砸來的巨臂,連帶著荒雀後退半米。

“這些幽藍獸更強了,千萬小心。”

李屏嬌明顯察覺出這點,這些幽藍獸,比剛才那幾個更加強悍,即便她有荒雀,現在也開始招架不住了。

今日究竟是觸了什麽黴頭,非要她小命折在這裏是吧?

銀濁認真了些,藍色的鮮血噴濺在臉上,他定了定心,兩指在眼前滑動,手上的符紙幻化成一把利劍,通身符咒隱約浮現。

這是銀濁自己煉制出的法器,符修不修劍道,兩者修行之道相背,甚至相克,但是銀濁卻是那個例外。

符劍雙修,普天之下,或許再難有第二個銀濁了。

銀濁一劍刺破虛空,淩厲的劍氣震開周身圍上來的幽藍妖獸,他的目標很明確,從始至終都只是那個領頭的妖獸。

妖獸的十個腦袋露出一模一樣的表情,譏諷中帶著不屑,似乎是在嗤笑銀濁的不自量力。

銀濁的劍氣形成一個氣罩,幽藍獸擡手擋住,縱使經過煉化後的身體堅硬如此,他也被這劍氣連連逼退。

兩人瞬間沖毀祭臺的一角,幽藍獸沖破了數十道墻壁後才堪堪停下。

銀濁本就沒想過能殺了他,他這一劍只是為了將他帶離到別處,他有話要問幽藍獸。

“四年前,你們是否擄走過一個紫衣女子。”

銀濁的臉色極其陰沈,劍身上冒出蠢蠢欲動的劍氣。

十頭幽藍獸故作困擾的沈思了一下,然後笑了起來,“女子抓過不少,至於什麽紫衣女子,我殺過的修士太多了,記性不好,忘了。”

銀濁陰沈的臉黯淡無光,死氣沈沈的眸子閃過一瞬殺意,他攤開手心,手中一個類似眼珠的法器。

妖族中有一幻瞳女,擅織幻境,入境者必受幻瞳女的修為壓制,而銀濁手上這枚幻瞳,便是從幻瞳女身上挖下來的。

將幻瞳煉制成法器,可是廢了他好大一番功夫,幸好效果不錯,如今這枚幻瞳勉強能達到之前的八分效用。

一人一妖之間快速形成一個法陣,周圍的天幕開始變換,緊接著,他們墜入了幻瞳的幻境之中。

十頭幽藍獸的四肢被緊緊束縛著,高高懸掛在半空之中,銀濁飛至半空,視線與幽藍獸齊平。

“你居然能將幻瞳女的幻瞳制成法器!”

幽藍獸用力掙脫束縛,卻怎麽也掙不開,銀濁冷漠的意見刺入他的胸膛,冷冷的問到。

“我再問你一遍,可曾見過那名紫衣女子。”

幽藍獸感受著自己體內一點一點消散的妖力,嘶吼著狂怒到:“你做了什麽!為什麽我的妖力在消退!”

體內的妖力就像是一汪潭水,而現在,這汪潭水正在慢慢枯竭,幽藍獸即便已經煉化蛻變,但是在這方幻境法則下,他根本沒有能還手的餘力。

銀濁看著他不說話,手中的劍旋轉,將傷口周圍的血肉攪動,幽藍色的鮮血汩汩冒出。

“我真的不記得了,往來芙蕖城的修士那麽多,紫衣女子一抓便是一大把。”

幽藍獸著急的吼出聲,再過一炷香,他體內的妖力便會全部流失殆盡,眼前這人,恐怖如斯,是他輕敵了。

銀濁冷冷笑出聲,一掌襲來,直接震碎了幽藍獸的五臟六腑。

“你!”

幽藍獸瞪大他那二十只眼睛,不可置信的看著銀濁,銀濁自高而下的睥睨著幽藍獸,那張臉隱匿在光芒之下,一切陰暗幽冷的情緒都在這雙眸子中盡數顯露。

“我提醒你一點———上古神血。”

幽藍獸脫力的垂著頭,聽到上古神血時,明顯滯了一瞬,他猛地擡起頭,還想再裝傻。

“上古神血可是世所罕見,小小一個芙蕖城,怎麽會有上古神血?”

銀濁淡淡勾唇,“還不說?那我便一寸一寸打斷你的骨頭,然後將你身上的血肉一片一片割下來。”

銀濁慢慢抽出長劍,“如果這樣的話你還是裝傻,那我就只能剜去你的新長出的妖骨了,剜骨之痛似乎比皮肉之苦更加難受吧?”

“你比其他修士更狠。”

幽藍獸閉上眼,沈默了良久,最終承認道:“我見到那女子時,她早已是渾身鮮血,修為盡失。上古神血的氣味對妖獸有著致命的吸引力,北境的妖獸都蠢蠢欲動,拿下她可是費盡功夫。”

十頭幽藍獸回憶起初見那女子的情景,幾乎整個北境的妖獸都隱匿在她的周圍,脆弱的仿佛一陣風便能將她破碎,可是那又如何,上古神血可窺見天道法則,所以她只能死。

銀濁的聲音有些顫抖,“她如今在何處?”

幽藍獸低低的笑了起來,然後的變的癲狂,“你知道嗎?我就差一點就能完全煉化上古神血,就差一點啊,可還是讓她跑了!還是讓那賤人跑了!”

砰的一聲,十頭幽藍獸的一臂炸開,燃盡的符紙在空中消散,銀濁忍著想要殺掉他的欲望。

“骯臟的妖獸,我會讓你親眼看著,我是如何殺一個一個掉你的同族的。”

銀濁收回幻瞳,他單手提著幽藍獸,回到祭臺。

十頭幽藍獸的話不似假話,其實他在踏進芙蕖城的那一日,便察覺出這裏並無她的氣息,但他想要一個答案,更要親手殺掉那些傷害過她的人。

十頭幽藍獸重重砸在地上,李屏嬌渾身沾滿了血跡,她正被一頭幽藍獸抵在墻上,鋒利的爪子就要刺穿她的身體。

詹雪燭殺紅了眼,整個人陷入癲狂的狀態,眼看著李屏嬌就要被刺穿,一把利劍出現在她的眼前,下一秒,幽藍獸被震飛。

李屏嬌脫力的坐在了地上,她拿著荒雀的手微微顫抖,好累,她快支撐不住了。

銀濁收回長劍,踢了一腳地上的幽藍獸,讓他的神志清醒幾分,然後他一劍刺入離得最近的那頭幽藍獸的心口,眼眸冷漠就這麽看著他。

銀濁的意味明顯,他說過,要幽藍獸看著自己是如何殺掉他們的。

“修士果真是這世上最惡毒、最心狠的,以前是,如今也是。”

幽藍獸虛弱的說出這句話,銀濁聞言笑而不語,轉身就去解決下一個幽藍獸。

當年的罪業他又不曾沾染,一報還一報,此刻他這一報,便是清還他們對她種下的惡果。

十頭幽藍獸看著眼前的同族一個一個倒下,恍惚間像是看到了幻象,冰荒深處的那場噩夢,難道又要重演了嗎?

“是你逼我的……是你……”

幽藍獸喃喃自語,他僅剩的那只手,出現一個珠子,就是之前召來藥人的那枚妖珠。

妖珠閃爍出紅光,周圍的藥人開始蘇醒,他們機械的擡起頭,目光鎖定住祭臺上的三人。

“小心!藥人醒過來了!”

李屏嬌最早察覺出藥人的異常,她撐著身子站起來,飛落到銀濁的身旁。

藥人已經徹底醒來,數不清的藥人撲面而來,似乎要將他們撕碎。

銀濁快速尋找那頭幽藍獸的身影,但藥人太多了,將他遮擋住包圍住,難以靠近。

“怎麽辦,這麽多藥人,正面打不過,我們只能逃了。”

十頭幽藍獸已經被殺的差不多了,現在離開,是最好的時機。

李屏嬌緊緊顰著眉,焦躁的咬住下唇,她還沒有嘗試過帶人用那個秘訣,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。

不管成不成功,先試一試,不成功便成仁,成功她便是神。

李屏嬌念出法決,遁空的咒術她一個人都還沒琢磨明白,現在還要帶上兩個人,簡直難如登天。

咒語念了一遍又一遍,李屏嬌的心開始死寂。

詹雪燭被她拉著,小手抓著他的手腕,若不是李屏嬌抓著他,殺紅眼的詹雪燭早就沖進藥人中發狂了。

他垂眸看著李屏嬌,感受著手腕處傳來的溫度,躁動的思緒竟漸漸平覆下來。

“抓住那個搗鬼的妖獸,或許能有一線生機。”

銀濁冷冷出聲到,李屏嬌心亂成了一團,遁空術怕是成功不了了,如此,只能博取那最後的生機。

“詹雪燭,抓住那個幽藍獸。”

藥人圍了上來,狹隘的空間中,雪簇簇落下,頭頂的圓月高懸在他們的頭頂,一切是那般的寂靜,卻又如此刺耳。

李屏嬌的手已經握不住荒雀了,她拿出滿月,鋒利的彎刀很好用,一刀便能見血。

李屏嬌和銀濁拖著藥人,詹雪燭趁機靠近幽藍獸,就在他要觸碰到幽藍獸的剎那,四周響起一陣蕭聲。

那蕭聲婉轉悠長,周圍的藥人都定住了身,蕭聲只持續了一會兒就停下了。

李屏嬌正疑惑著,一道玄色的身影便從眼前掠過,身著玄衣的男人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,他的臉上帶著一個完整的金色面具,將整張臉都遮擋住。

男人的目標確切,他朝著詹雪燭和幽藍獸的方向而去,僅是一瞬,幽藍獸的頭顱被斬斷,男人提起他的頭顱,彎腰拿起幽藍獸手中的妖珠。

詹雪燭擡手欲要抓住他,卻被男人迅速躲過,人眨眼之間出現在屋頂上。

“你是何人?”

到手的幽藍獸被人捷足先登殺了,銀濁不悅的看著他,男人沒說話,面具下的眸光在李屏嬌的身上定了一瞬,隨即迅速移開。

他本欲就此離開,可是他還是拿出了妖珠,紅色的妖珠被他註入了眸中靈力,妖珠瞬間變成皎潔的純白。

四周藥人身上的藥蠱飛離出體內,化作沈粒消散,李屏嬌松了口氣,藥人解蠱便沒了危險,很快便能恢覆理智。

男人做完這些後就離開了,從始至終沒說過一個字,仿佛就只是為了來取幽藍獸的頭顱,拿到了便走了,利落而幹脆。

李屏嬌總算是可以休息了,一屁股癱坐在地上,小口喘息著。

詹雪燭被人搶了幽藍獸,一語不發的走到李屏嬌身旁,他半蹲下來拉起李屏嬌的手腕,直接一口咬了下去。

“詹雪燭!你幹什麽呢,我沒有同意你喝我的血,你不可以這樣,我可是你的主人!”

李屏嬌要想收回手,詹雪燭喝的正起勁,怎麽會讓她脫離,他大手一揮,充盈的靈力就源源不斷的輸入李屏嬌的體內。

李屏嬌舒服的喟嘆,既然他都給了靈力,那就勉強讓他喝點吧。

銀濁神色覆雜的看著他們,他的視線停留在李屏嬌的手腕上,眸中上過一抹暗光,望向李屏嬌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。

只是他並未多做停留,很快移開了目光。

方才的男人一身玄衣,還用面罩遮擋住面容,腦中浮現出一個名字,他的眉頭又緊鎖了幾分。

四方仙洲中,符合玄衣面罩這一特征的不少,但有這般能力的,便只有——懸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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